一、多元化立场与政治身份符号——从认同者到行动者

正如同辩证法中矛盾的多样性一般,我们对于社会政治的立场总是多样的,譬如在经济上,有人会支持市场经济、亦有人会支持计划经济,而在社会意识形态上,支持市场经济的或许会支持马克思主义、但计划经济者也有可能是资本主义的拥趸。种种多样的立场构成了我们在政治上的行为与意识。同样的,如同矛盾当中的主要矛盾总是占据事物发展的主导一般,作为构建政治身份符号的主要立场,其决定了我们到底是那种社会意识形态与社会结构的支持者,或许我们可以在最基本的身份上镶嵌珍宝般的其他立场认同,但不论是如何修修补补,这种那种的”以偏概全“的态度恰好成为了庸俗政治角色扮演的成因,作为符号的政治身份在此时成为了支配我们活动的因素,这时,行动逻辑变成了“不是我们想做什么,而是我认同的角色想要我成为什么”。我们正成为被异化的面具,在政治的狂欢舞会上面具替代了我们,作为主体的个人不在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正被哪张面具所支配。身份抹杀了我们原本的多元性立场,以一种单一的形式替代我们表演着,原本斗争的言说转变成为景观化的表演。

在这一刻,符号占据的地位是极为重要的,我们不得不承认的是,作为主体的个人在进入社会的同时亦必然会被强制带上各式各样的身份符号以确定其存在的社会锚点。但与此同时,在佩戴上种种的身份符号时,未能与符号保持一定的反思距离,便必然会被符号反噬。

因此,我们必须要成为符号的主体,通过符号确定社会锚点但不会受其控制,我们就必须要保持距离,与符号之间留存有逃逸的空间。这会让我们不受符号控制,挣脱资产阶级的景观操控与商品质的符号消费者身份。我们需要转变,从符号入侵的被迫认同到利用符号并从其合法性根基改造——成为某一身份或多个身份的行动者,以异轨的术语解构重塑符号,将政治身份的角色扮演变为符号空间斗争的话语,将角色的束缚转变为人的全面发展与解放。斗争的先锋从不拘束于身份符号的表演,而是认清现实直面现实,将认同转变为行动。

二、符号法理性——资产阶级符号合法地位批判

法的理性源于资产阶级启蒙运动的遗产,来自于黑格尔的法哲学理性。无疑,这种理性在启蒙运动及资产阶级革命下是进步的,他使得资产阶级的法典得以用符号书写,并将符号以法理性表现。这种符号的构建是通过法的资产阶级暴力保证来确保符号的合法地位的。在符号空间中,符号的能指转移使得法理性随之转移,法理性遍布符号空间,符号在社会的出现便成为合法的,不容置疑的(正如德波所断言:好东西必然出现,出现的必然是好东西),这使得资产阶级的技术官僚与专家的出现成为可能。

资产阶级通过符号的强暴规训主体的社会锚点,符号被法律赋予法理性,这使得强暴合法化,成为一种我们看不见的异轨现象,透过符号,我们成为了某个谁,某个在公司兢兢业业的员工,某个爱看肥皂剧的影迷等等。我们不再是作为我们的个体,而是成为了一个个符号(符号替代了我们)。资产阶级通过种种的符号将大众囚禁在某一或数个社会身份上,当他们做出不符身份行为时,他们会被多数人认为是奇怪且不合法理的,资产阶级透过被赋予法理的符号控制着人们,监控着大众,随时将躁动不安的人们逮捕。

符号的法理性使得在资本主义下的景观成为了合理的事物,这正如同黑格尔所言到“凡是合乎理性的都是现实的,凡是现实的都是合乎理性的”,以消费为主要的生产逻辑成为了现实,合乎于理性的符号将作为此逻辑的上层建筑景观所确认,而景观则将符号作为将消费者规训的工具而使用,以促成消费为主要的生产逻辑的再生产。

显然,我们对于符号必须要认清的是,在外部构筑的符号大厦根基在于资产阶级法理性的确立,倘若我们对于符号大厦的根基进行异轨的挪用与攻击,那么存在于符号的法理性不会立刻消失,而是会受损缺失,暴露出非理性的感官情景,符号在这一刻会成为非法的,但又不是完全的违法(因为部分法理性仍尚存),资产阶级的符号会成为进攻资产阶级的斗争武器。

三、重塑符号——暧昧的违法,先锋艺术与无产阶级“非理性”的符号改造

文艺复兴时期,一些先锋艺术家异轨挪用古希腊古罗马和教会的文艺形式借此反对封建教会的权力,这种至于艺术上的符号重塑是合法的,但同时也是不合法的:若教会宣判此类艺术为违背教义的,艺术家便会被烧死或钉上耻辱柱,直到后人们为其正名。而在今日,先锋艺术通过对于文本的重构、图像的截切进行重塑,这种的行为在今日置于资本主义景观,是会被看作离经叛道的。今日的先锋艺术不再是批判封建教会而作,而是批判资本主义景观而绘。但资本主义的统治较于封建主义更加细致亦更加隐晦,微观权力将统治细致到人与人、人与物的流动,而景观的高墙则将人们束缚在无形的消费景观之中。揭示资本主义统治,先锋艺术对于符号的改造重塑就亦变得日益重要。

无产阶级自发的改造符号,这体现在对于资本主义景观文化的解构行为,这种改造是非理性的,即通过感性的创造使得符号的法理性消磨,这使得改造本身具有暧昧的不合法性(这种不合法是很小的)。例如部分梗的诞生、变体以及传播。这种改造是无目的性且容易被资本主义的景观再生产所俘获的。有意识的先锋艺术相比于无产阶级自发的改造是具有目的性与拒绝景观化的能力的,这是因为先锋艺术家及先锋艺术组织的强烈意识使得其改造工作不会轻易被捕获,而先锋艺术家与组织必须看见的是,无产阶级对于景观的自发改造与反对,才能避免脱离群众,两者结合起来,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四、符号空间的破坏与涂鸦——先锋组织的引导与大众艺术家的诞生

符号法理性的撤销使得符号存在的空间域场遭遇破坏,而符号的感性改造使得空间成为涂鸦的领地。先锋的改造是单独的,但大众的改造是人民的。大众在先锋组织的引导下成为实践的艺术家,将先锋艺术灌注到景观符号,对于历史性文本进行非功利性的使用,让文本为符号的创造性服务。

先锋组织必须引导大众走向对资产阶级文本符号的批判。没有引导,无产阶级自发的批判就会成为布朗运动般的无目的;没有大众,先锋组织的批判便会孤立无援。因此,先锋组织与大众结合是必要的,但绝不是灌输性的,而是引导自发改造行为,将其赋予目的,即批判景观与解构资产阶级法权。在先锋组织的引导下,艺术家将消失,消失在茫茫人海当中去。由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先锋艺术家这一称号将冠以任何一名勇于与景观斗争的个人,人人都是艺术家,人人都不是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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