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前去游历前中华苏维埃共和国首都,一路虽历经许多趣事,但不得不说,实在非常困乏。互联网信息时代,诚然先进、进步。一路舟车劳顿,前脚才歇下来,后就给予我精神上之冲击。我很想知道这大数据,这先进的科技的算法有多么精准,以及对我这种叛逆青年有多么大的恶意,推送给我的内容好像就是上帝派出的搞怪小天使,跟我搞了一出恶作剧。

事情简要来讲是这样的:

一位女子,不过二十岁有余。近日于苏州,身着东瀛女士和衣在室外拍摄。很遗憾,我未能了解到事情的具体起因,也不知这位女子所处之地有什么特殊的神圣的规定。只见那视频中看到一位充满着正义感的警官,以寻衅滋事之罪名将这位女子绳之以“法”。其坚定的民族认同,让在场众人拍手称赞;他奉天承运之国家主义精神,也令网络庶民高呼万岁。好像那英勇的骑士,又斩获反贼首级一颗,属实让我佩服不已。

很多中国人都相信华夏与大和——这两个亚洲民族自古以来便有着千重恨来万重怨的。虽诸位皆不知此流言从何而来,我亦不知。笃信者却比比皆是。怎么能说中日友好呢?这不就是犯了叛族之罪?我也一直难以理解,为何如此多的中国人,热衷于这民族间的堡垒站游戏呢?大抵是我的智商算不上高,不配玩这等属于“纯正中国人”的游戏罢!

我本以为我倘若不谋这等事,便不会惹祸上身。可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有朝一日我也会让这些正义使者们“开除国籍”。他们说:“连你哪生的种你都忘了。”、“就骂你小鬼砸。”、“鬼子!”、“小日本,在这儿装啥呢。”诸如此类。

先不说我是否真的是日本人,或许在他们的反射弧里,我算是日本人吧,在我眼里其实并不那么重要。正义使者们,似乎更热衷于以“日本人”这个词做为贬义辱骂用。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希望正义使者们继续吠,吠的成功,吠的出彩,吠出“中国人的气势”罢。

正义使者固然厉害,但是和那位警官相比,还是稍逊三分了。我不知道那位女子的罪名是否真正成立,毕竟我不是学法律的。不解共和国律法。或许只是出于那位警官的正义的民族使命感,裁决了这位女子,或许也是那位女子所在的场所明文禁止身着和衣。总而言之,无论是因为何种缘由,大家都一致的认同警官的神圣与正义和那位女子的滔天大罪。

但是,“向来”如此,“大家”公认,便对么?

我姑且提些拙见:既然这位警官代表着正义,负责捉拿一切日本的事物,我想他可以专职搜寻在我中华的日本异族,以正义的华夏之名,裁决那邪恶的大和之辈。这么做倒会让人们觉得他有勇气,有民族之担当。以正义之名,欺压我同胞(准确的说是他们同胞,我的国籍已经让那些正义使者给剥夺了),侵犯其自由与合法的权利,难免会引恃强凌弱的骂名。

诚然,我一个反动的,被开除国籍的“日本”青年,是没有权利评论华夏民族主义精神的。可是,不批,怎么能行呢?谁让我是“反动的”国际主义精神追随者呢?待我批过后,正义使者们要杀我剐我,且随他们。

今日仇日之观念,想必几乎都是缘自二战日本侵华战争。二战中,中日战争的历史想必诸位都多少有所了解。无论在中国还是于世界,皆抗击一个共同的敌人——法西斯主义。故在当年中国战场,国民对抗的是法西斯主义者,虽说那时多数日本士兵被洗脑为法西斯者,但有一个事实我认为需要澄清:任何的什么主义,皆不分国籍和民族,法西斯主义亦如此。此外,汉奸卖国贼,我们一并都视为敌人(我不知道今日的我是否算之)。如果认为那全体日本国民皆为法西斯追随者,实在是没什么智商的。野坂参三君、小林宽澄君、德田球一君等一众反战同盟的日籍同志,便是那最好的证明。或曰,今日之百分之九十的日本国民皆反华、仇中,那我只能认为这些人应该去茅厕和那些坑里的东西呆在一起寻找同类罢了。实在还想叙述更多,关于本质的阶级矛盾、关于无产者等。受限于篇幅和精力,遂日后再写。

若正义使者们笃信种族本质之差距,那便请他们继续吠,智商匮乏者研究的问题,一般我也不会争论。我只是觉得,反日现状怎会如此下九流?我是说,反日,却不反法西斯主义,更甚于以法西斯主义之手段反日。我本一直是没抱那么大希望的,国际主义精神的普及道阻且长。可是这民族主义都搞得如此低级,反日甚至不敢同日本人对抗,只顾着欺压中国的更为弱小的公民,此等行为配不上任何肮脏词汇的形容。

现在,不妨请我们的正义使者们与民族主义警官一起来将我裁决。

二零二二年八月十七日

叶寅薇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三流理想主义音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