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GPT,正逐渐变成一个恶魔。什么事情它似乎都能做得出来:当我们想要打开bing搜一个东西,殊不知旁边的newbing早已为我们准备好了答案;当我们费尽心思寻找写手或是画师之时,GPT却可以让我们心安理得地白嫖这一切……在GPT面前,“做题家”几十年的努力似乎如化为落叶般被肆意践踏。人类会不会被引入灭绝自己的命运?诸多困惑在人们心头盘旋,GPT也化为了一幅巨大的恐惧,笼罩在社会上空。

笔者认为,面对ChatGPT,我们需要回到唯物主义和人本思想上去分析。

首先需要明确的是,ChatGPT与我们是生产工具与生产者的关系。GPT所以带给我们许多恐惧,无非是他作为一个工具,完成了很多人类都做不到的事情。但生产工具之所以称作工具,必然代表着其局限性——譬如在文学方面,GPT运用其机器的逻辑能模仿出长篇大论,但根本的内核问题会限制他终究在一段时间内只能作为能自动生产汽车的一条流水线,而不是设计汽车的人,这就意味着GPT无论发展到多么厉害的程度,也终将不会灭绝作家的内核,正如我们坚信阶级社会的生产力水平终究是有极限的。至于为什么,后面会有详解。

抛弃唯物主义和人本思想去发展GPT,也在限制他的进一步发展。就拿上面的文学来讲吧,GPT的写作逻辑,与人类的逻辑有着天差地别,如果抛开对人类的自身研究而单去发展人工智能,必然会发展出一样不适应人类自身的,万分荒谬的生产工具,生产工具与生产者之间的不适应怎能不束缚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呢?

近日,某著名富豪等人签署了一份名作“开发更安全的人工智能”的倡议书,引起了不少人的忧虑。但私认为,这些忧虑实属无稽之谈。且不说某人有打压chatGPT发展自己的truthGPT之嫌,我们先来分析一下这篇倡议书及背后写手的用意。首先,这份倡议书提到了诸多肆意发展人工智能所可能带来的悲剧性后果,但这些后果是某些人脱离唯物主义与客观逻辑妄想或是主观推断出来的,中间或许有一部分是正确的,但它并不完全具有可信性。如果真的研究人工智能,必然需要运用历史唯物主义和马克思主义,抛开这两样东西,一切分析恰如空中楼阁。

其次,马斯克等人也在有意无意地树立着一个资产阶级对生产力发展害怕的典型案例。现在人工智能还没有那么发达的情况下,对于资产阶级来说简直就像天堂,譬如辅助审核一类的隐藏职业需求旺盛增加,也恰恰是供资产阶级大剥特剥的美味群体。但随着生产工具彻底解放大部分劳动力,资产阶级无法从工具上面获取剩余价值,也就失去了自己的生存来源,最后必然会导致自身的(主动或被动的)解体,这对于资产阶级来说,实在是大到不能再大的噩梦了。他们把这种独有的噩梦情节想要拼命地传达给下层群众去,恰如那些沙文主义与自由主义的鼓动者。身为底层群众,一定要认识到自己处在极其危险的思想境地中,并且需要学会用唯物主义思考问题。说不定,你就会思考得比马斯克这些人更加深刻了。

但毫无疑问,chatGPT所带来的忧虑不是没有根据的。尤其是GPT最广泛的用途——生成文字与图片,使不少人开始担忧作家与画师这两类职业的灭绝。因此,笔者再来冒昧谈一谈对于chatGPT与语言关系的想法,简单解释这两个职业为什么不会灭绝。

私认为,现有对语言的运用大概可以被简要分为两类:美学性和工具性。对于chatGPT,它的运作逻辑是对现有文字的模仿,因而对于工具性而言,chatGPT已经完全没有问题。工具性的本质是通过语言对于信息的传递,而chatGPT的自由发展其实有助于提高传递信息的效率,从而适应于与反作用于社会发展。但是当语言最终不能适应作为信息传递的高效率载体时,与之伴随而来的是语言灭亡的可能。这时候,我们就要关注到语言的美学性了。

有些人曾提到,chatGPT难以模仿语言文字中的幽默与反讽。这只是现阶段下的判断,我认为,虽然GPT的发展,毫无疑问是能做到的。只不过,GPT主观上发展的是他的工具性,作为一个非生物,他并没有发展美学性的主观想法,只能通过模仿人类的美学语言来满足人类对于美学的工具性的需要。而幽默与反讽恰恰是美学性的典型案例——对于GPT来说,研究这方面可能反倒性价比较低,所以不屑将他的算力分配于此。

AI并没有自己的思想,它只是在不断迎合着人类对美的追求,人类不断推动AI作出迎合自己的作品,AI把美创造出来,交给人类来鉴赏,其本质还是人类的产物。

人类与chatGPT的真正区别,恰恰在于对美的追求上。GPT是死物——他当然也可能创造出美,人类当然也会去鉴赏他创造出的美,但我们孜孜不倦追求美的热情才是我们永葆活力的关键因素,这一点是chatGPT还是作为一个生产工具时所永远无法比拟的。因此客观上而言,人类只要永远没有放弃对美的追求,文学与语言就永远不会失去其用武之地。

有文章提到,未来可能出现一种程序员的职业来专门设计出文章。(理科专业的作家?)毫无疑问,这是可能的,正如现在已经有天天敲代码的画师。但是关键点还是在于对美的追求上——创造出一部文学作品,对美的追求才是其决定性因素。而创造出美,同时所必须的是良好地掌握构建美的工具和框架,这也就断绝了一名莫得感情的程序作家的出现。

同时所断绝的是,chatGPT切断与人的联系独自设计出一部良好的文学作品。这近乎是不可能的。chatGPT作为一个并不主观追求美的机器,如何能拥有如人类般充足的精力,独自去雕琢一部精美的工艺品呢?再与此同时的是,不用chatGPT所创作出的文学作品自然也不可能灭绝——正如为什么现在画作那么多,一个压根不会画画的人类为什么还要耍弄他的简笔画呢?其本质在于其他的画作可能满足了其鉴赏美的需求,但无法弥补其创作美的需求。

当然,上述所说的基础是文字语言以及教授文字语言的系统没有毁灭。当然,我们也在刚刚解决了这个困惑。语言作为人类满足其美学性的工具,且作为是其他追求美学工具的基础,是近乎不可能灭绝了——除非人类找到了另一个完美的,能够解决对美的追求的工具。。

从另外一个方面,chatGPT实则极大地降低了人类对于追求美的门槛,对于被剥削阶级摆脱统治阶级对美的垄断话语权亦是大有裨益的。

但换一个角度,随着人类熟练运用chatGPT,可能就会失去,譬如每天练习8小时钢琴的机会,而转而将“灵机一动”与“付诸于笔下”放在熟练运用chatGPT上,这对于艺术的创作方式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转变,到底未来将会如何发展,还将是一个未知数,这也意味着对于人类自己的深层剖析将会变得愈发重要。

而现阶段下最大的问题是,现在AI是资本家掌控的,资本为了盈利和追求利益,就会造成如网上所说的,底层、中层、顶层画师逐步失业,作画将承担高额的成本,底层画家重新兴起……最终经历不断循环的,画界的“经济”危机,从而阻碍艺术的发展。

ChatGPT的到来,到底是否使我们望见了资本主义的尽头,尚不得知。但没有异议的是,如今部分脱离唯物主义的科技发展正带我们走向一条畸形的道路。这条道路会带我们走向悬崖吗?笔者认为,我们不用过多担心,因为上帝自会帮我们绞杀那些畸形儿。不完全科学地发展GPT会在关键节点之前帮助我们阻碍自身的发展,那这个时候,马克思主义与唯物主义就又会荣耀降临在大家的面前。

笔者这么说的意思当然不是我们可以什么都不用做了。推动马克思主义发展的重要一环,就是在研究GPT与人类自身之中不断发展唯物主义,从而构建一个属于这个时代的,更加完善而崭新的体系。马克思主义或许永远不会灭亡,当我们不想看到的,是在危机关头难以掀开布满藤蔓和尘土的,马克思主义的藏身之地。充满自信地面对chatGPT,还要依仗我们在主观上不断前进的动力。

笔者听说有人说过,一个人自出生起必然总会伴随着几个梦想——绘画、歌唱、写作。当青涩的人类张大嘴巴想要将心中的情感尽情宣泄出来之时,当不同的人类都平等地探求着内心深处的那道风景之时,我认为,这恰恰是人类面对chatGPT不失其底气的关键。由此,我们能够自豪地告诉它,你生来就是奴才的命,你永远也做不成一个真正的人类。


编辑部成员。 泛托洛茨基主义者,性解放主义者,主张无产阶级多党制,废除婚姻制和农民工人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