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上一篇《孔子,资本主义与保守派》被转发至一个线下马列毛组织后被猛烈批判,因此写了一篇文章稍作反驳,其中有很多为了掩饰本人水平差的嘲讽,想必读者也不愿读到,而那个组织也是一个严肃的革命组织,所以我们这些网左还是不做打扰,单看看笔者的一些浅薄论述吧!

上篇文章为孔老二说了几句好话之后,竟有同志误以为笔者是在尊孔,反批孔了。当然同志的误解也不是没有来由的,毕竟上一篇文章中充斥着折中主义的味道,今日再来好好解释一番。

一、关于孔老二的解释

孔子的积极方面最主要还是有教无类和因材施教。孔老二的有教无类当然不是对全体奴隶和贫民的有教无类,而是让士阶层也能受到教育,当春秋时期中富裕平民也逐渐被纳入了士阶层之列时,此类教育观念是开了平民教育之先河。而东周士阶层作为社会动荡的产物,地位类似于资产阶级革命中的小资产阶级,是乃后面中国逐步进入封建社会的最有力推动者。所以,有教无类如何没有进步意义呢?而因材施教的原则至今受用,社会主义教育下的因材施教发挥了个人的主观能动性,把每个个体分配到各自最适合的劳动岗位上,以达到发展生产力的目的。

一切事物都要辩证地来看。笔者也承认孔孟之道在当今的消极意味比积极意味约是一比九,虽然我也不太认同把积极和消极具体成抽象的比例关系。但毫无疑问,笔者绝对不是在两点论。上篇文章之所以笔者没有过多叙说孔孟之道的消极面,而是各自堪堪选取了几点平列,自然是因为我的写作对象并不是大众,笔者以为看我这篇文章的人都是看过批孔论的,也都知道孔子的消极面。把灰色颜料洒在黑色颜料中并不能显示出灰色,掺白色才能正确的方法。

笔者为什么不赞同把积极和消极具体成抽象的比例关系?辩证本身是立体的,并不存在一个绝对客观的角度可以把一样事物的辩证关系化为平面关系。所以,一样事物自然也不存在一个50%去判定其积极或是消极。而对于一个人来说,更是难以评判,因为一个个体人类同时存在于空间和时间的四维时空中,人的一生就有无数的形象,根本无法被客观观察。我们所谈及的评价一个人,大多数时间还是评价一个思想。而一个思想,或是更成体系的“主义”,又是由若干观点组成的。而相较于分析思想,分析观点则明显容易得多,而倘若把这个观点再镇压在“现在角度“的牢笼中,则是最易于观察的了。

因此对于一个个体的评价,无非是对其观点评价的总和罢了。也就是说,对于一个个体的评价,自然万万不能离开其观点。“神像化“行为就是脱离了其观点,或是脱离了绝大部分观点,如德意志反动政府单摘录马克思的一点哲学思想与对民族主义的部分认同,将其塑造为神像。而”逆神像“呢[1]?就是对个体的批判脱离了其观点,空喊口号和抽象的概念,就例如“打倒反动势力”。此类的批判便会逐渐沦为庸俗的唯心批判,所以笔者才会把目前“自由派”把共产主义视为撒旦的行为视为“逆神像”的典型案例。

二、关于逆神像的进一步解释

从上篇文章读者也可以体会出一点,笔者并不认同可以把封建社会和奴隶社会的对立,资本主义社会和封建社会的对立,以及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对立,全部叠到一块看。阶级斗争当然是人类历史的一般规律,然而每个社会的递进都有其特殊性,妄想撇开其特殊性,只看其一般性,然后叠在一起批判,是不是有所不妥呢?

既然如此,所以笔者才会说文革中的批孔会表现地些许奇怪。因为笔者看到的是批东周儒家的奴隶主阶级反动性,与封建王朝儒家的地主阶级反动性夹杂在一块,批孔子和批儒家混杂在一起,不清不楚。而想必马列毛主义者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批的对象就是反动阶级,没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什么是“逆神像“行为?这就是“逆神像”行为!

在鞭打孔老二尸体的时候,个个群情愤慨,嘴上打倒反动势力,实则真要问到反动势力的时候,很多人就不知所云了。反动势力是抽象的,相对的——你可以简单把它定义为违反历史规律,阻碍历史发展的势力——但当它并没有以具体阶级作支撑时,它就是一台空中楼阁。更勿提有些人甚至以为批孔子和批儒家是一件事。至少在笔者的眼中,这几件事是泾渭分明的。

三、关于“反修正”的解释

上篇文章的“‘反修正’的同志是字面意思。只是有这么一种人呢,就比如说某伟大导师主义者,自称是反修正的,是相当懂得辩证地看待事物,看到有人稍微批评一下他的伟大导师,就急了,说你这是修正主义行为,我图你是正当的;别人辩解说一点批评自由都没有了吗,他说“你看你看,还要按着我的嘴,这不是修正主义是什么”。笔者嘲讽的自然是这类人,看到笔者嘲讽后急的也大抵都是这类人,至于这类人到底是哪一些人,立场不同,难免出现偏差,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曾听到有一些人说,马列毛是真理,它并不是绝对的真理,是有缺陷的,但这些缺陷会在发展中逐渐完善,因此马列毛就是真理。有些人还说,所有影视都可以用马列毛来分析,我问那倘若不涉及马列毛的领域呢,他说马列毛囊括万物,我说那是不是不符合马列毛的就不能去做,他说可以这样理解[2]。那既然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那苏联和文革的失败是不是代表了其真理性被否定了呢?当然了,苏联是变修正后失败的,文革是走资派上台失败的,但失败就是失败,无法被辩解。如果有人认为我用“辩解”这个词是在捂他们的嘴,那笔者可要大呼冤枉。笔者的立场是很明确的,我不仅欢迎那些反我的斯派、部分毛派大鸣大放大辩论,我还与西马为友,与民社同处,坚持无产阶级专政者皆为同志,所以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同志,不管以我的观点修不修,你们把我当不当同志就随意了。

还有人认为笔者最后一段话是冒充人民群众,实在是可笑可笑。以一个真正的没有立场的人民群众来看,现在的情形就好像各位左派cosplayer在抢人民群众的话筒一样。人民群众当然不是某些人脑中的人民群众,人民群众是由一个个个体组成的,除了拥护、帮助维护资产阶级利益的那些工贼,人民群众中自然也有太多声音,当然也有尊孔的左派和像笔者一样有时会为孔老二说两句话的小人,不管幼不幼稚,这当然都是人民群众的声音,假如就因为我们的幼稚语言就打作“反动”的帽子,自然其本人也是反动的,不是吗?

四、关于董仲舒的补充

首先我认为董仲舒的新儒学与之前的儒家是两个东西,而现今的学术趋势也更倾向董仲舒是“外儒内法”,教科书中的“独尊儒术”现也改为了“尊崇儒术”。《论语》中关于德治是虚的,而董仲舒所推行的德治,实则是由抽象的文字到具体的法规的转变,而作为一个大臣,董仲舒在制定实行具体法规这件事,实则也是通过奖惩措施压迫农民阶层,维护地主阶级利益,相比于在“德”上偏向哲学,“治”上主要是恢复周礼的儒家,新儒学反而主要采纳的还是法家的思想。而此前学术上一致认为的“独尊儒术,罢黜百家”,实则也被证明夸张化,汉武帝没有真的罢黜百家。汉宣帝的“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也能印证这一点,董仲舒的尊儒术与其说是“儒法斗争”,不如说是在形成新思想后放弃使用其他思想,从阶级观上来看就是董仲舒的新儒学较其他思想更能适应封建阶级的发展。所以在“尊儒术”中并不存在阶级的斗争,只是一个统治阶级如何更好维护他们的利益和更好压迫农民阶级的问题。

五、再来通过反驳伟大毛主席的理论来自以为很酷地哗众取宠一下

诸位为什么要批孔扬法呢?在我看来,自然是说诸位认同的阶级复辟论有关。把先锋队腐化为官僚资产阶级这一过程抽象为阶级复辟论,然后把所有历史阶段全部用阶级势力复辟一套,就全部可以解释了,真是便捷,无怪乎有那么多同志尊崇了。把所有社会递进的过程全部套在一个模板中,可以说是灵活的吗?

在批孔的理论中,儒法斗争是从奴隶社会不断斗争至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笔者不知道这里的儒和法到底是不是指具体的儒家和法家,而笔者认为自然不是了。而从历史来看,法家一词甚至还是后人整理是冠上的,本身就是虚的,其次,法家的早期人物甚至大多出自儒家——虽然并不足以辩驳儒法的对立性,但也为儒法融合奠定了基础。而儒家,在几千年中的变化也是显而易见的,否则并不足以适应社会的发展而继续存活。所以,如果指的是具体的儒家与法家,贵方所说的显然是不成立的。

如果是抽象的儒法呢?资产阶级复辟势力与无产阶级的斗争自然也是儒法斗争的一部分了,又回到了问题本身。

在笔者看来,教员的阶级复辟论自然可以用来简单描绘概括社会阶段的更迭,可是有些人认为先锋队腐化为官僚资产阶级是错误的说法,是把阶级复辟奉为了具体的描述语言,自然出现偏差也就不意外了。这样带有唯心色彩的描绘,自然非常易于反动派举着红旗反红旗,毕竟当党内暂时都是工人阶级的时候,谁是资产阶级势力,谁是资产阶级思想,并没有一个清晰的定义,留给了真正的走资派很大空间。随后便是真正的好方法被弃用,军委会沦为官僚资产阶级腐败的洞穴,走资派势力大抬头——因此,文革失败是必然的结果。

批孔论中把地主阶级革命可以套在当今的革命之上,但真的如此吗?批孔论中以儒家和法家为依据简单分类,先扣上自以为的反动派和进步派的帽子后再来观察,忽视了个体的主张和作用,忽视了具体阶层与具体阶层的利益,如就鲜有文章没有把士阶层和贵族阶层隔离开,看似贯彻了阶级史观,实则还是不清不楚,最终还是沦为唯心的批判。

阶级斗争并不是长期的、一以贯之的,而是随生产力发展不断发展更迭的;阶级斗争不能被两个势力简单概括,而应当是各个具体阶级复杂交错的过程;阶级斗争不是两个机器的斗争,而是由每一个个体的行为组成的,被每一个个体的抉择所影响,在每一个个体的发展中发展。资本主义社会把阶级矛盾大大简化,逐步简化为只有工人阶级和资产阶级矛盾的矛盾,然而就如工人阶级中也有区分——有破坏革命的流氓无产阶级,有为资产阶级做走狗的工贼阶级,有尚未脱离生产但掌握了大量权力的官僚无产阶级[3]……如果不能以具体的阶级来实践阶级史观,在我的眼中,就是错误的。

上面便是我对上一篇文章的一点小小解释,希望多有同志能对我的唯物主义哲学方面做科普批判。以上。


[1] 前文的“逆神像行为”说作“反神像行为”系笔误。

[2] 大意如此,原对话找不到了。

[3] 没错,就是托洛茨基说的那个官僚工人阶级,1926年后变为官僚资产阶级,并成为了“人民民主专政”苏联的统治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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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部成员。 泛托洛茨基主义者,性解放主义者,主张无产阶级多党制,废除婚姻制和农民工人化。